［盾铁虫×你］网
.
房间陈设简单温馨，一些小玩意儿刻意要进来的人轻松，它们拼命向人介绍：你可以在这里卸下负担，你可以在这里无拘无束，你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领土。这可以化简为一句话——请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。
Steve不喜欢这儿，他不想剖开皮肉，将心脏和软肋通通展现给他人，人们没法理解他那些情绪。或许他的战友们可以？Steve自嘲的笑了。
Avengers正在不同的房间接受心理治疗。打败Thanos迎来的不是胜利，而是复仇后巨大的空虚与颓然。
事实和他们想象的背道而驰，他们的战友回来了，三十五亿平民没有回来。主流舆论倒向一边，有记者讽刺：“我不知道在危急时刻，这些英雄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保护了我们。现在看来，他们依旧完整且充满着力量。”
终局之战是一次复仇，仅仅是一次复仇。
Pepper给每一个都安排了心理医生，他们没法拒绝这份好意，并且他们的确需要这么一次毫无用处的治疗，证明他们真的努力过。
Steve侧耳听着医生琐碎无用的疏导，在心里计时，不时发出一些气音表示自己在听。
他很想问一句：“如果您经历过这些，这苍白无力的话能说服您自己吗？”
这过于苛刻了，Steve，你没法让所有人明白你，哪怕是开导你的人你也不能强迫他必须了解你、必须治好你。他想着，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医生准备结束对话，他建议道：“你该领养个孩子，乖巧也好顽皮也好，相信我，孩子能陪伴你、帮你走出困境。”他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与一串数字，“试一试吧，至少先去看一看。”
Steve道过谢，如释重负的离开。他以超级士兵的好视力看见迎面而来的Tony手里握着同样的白纸——上面有同样的地址与数字。
“看样子我们默契得连诊断结果都一样？”Tony接过扫了一眼，调笑的语气里掺了一半认真。
Steve不得不正视这个办法，问：“你有这个打算吗？”
“在我没法生一个的前提下，领养孩子是最好的选择。”Tony和Steve并肩走进电梯，嘟囔一句，“得领养一个乖点的，我可没精力和小朋友斗智斗勇。”
他们俩的治疗方案是领养孩子，其他人的更奇怪。
“可能我们看着Tony和Steve养孩子也是一种治疗？”
这个笑话不好笑，但大家都笑了。
.
Steve最终接受了这个提议，选择在一个周末去了纸上的地址，那是一座长期收养孤儿的教堂。
教堂的唱诗班在台上歌咏着上帝，两人对此不感兴趣，所谓圣洁的象征救赎的光辉没有降临，半空中投下的光来自于电灯。
“这是你们所有的孩子？”Tony尽量用了种委婉的说法。
院长回答：“还有一个。”
“她生病了？”
“她从不祈祷，不参加礼拜，她不信奉任何宗教。”
他们对视一眼，Steve说：“请带我们见一见她吧。”
一.
他们来了。
听着脚步声愈发近了，我继续手上整理图书的动作，按高矮排列整齐。
“咚咚——”敲门的男人一定是Tony Stark，他没受过军事化的训练，想必需要他敲门再进的房间少之又少。
“请进来。”
我颔首向他们问好：“院长好。Mr.Stark、Mr.Rogers，你们好。”
“Lin，你好。”
“你似乎不怎么惊讶？”Steve Rogers问道，不着痕迹的打量环境。
我吐下舌头，指指窗边：“我早看见你们了。”
“我能和你聊聊吗？Cap也这么想。”
院长走出房间，我们在就地坐下。
“我们今天看到的孩子，几乎一模一样，站在那里像是一支克隆队伍。”Tony表达他的失望。
“你们来的时间不太对，在周三来会更好，全天的自由活动，不同点也就显而易见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我耸耸肩，“关于领养，你们得看缘分，听起来怪怪的，但的确如此。”
“你呢？没有‘缘分’吗？”Steve不满的看了眼Tony，这个问题就此作罢。
二.
“下次再来看看，这里的孩子需要你们。”
上周末他们走时，我这样对他们说。
他们果真从不叫人失望，并且分别多来了一次。
“尽你的努力，听上帝的安排。”
我告诉Steve的这个道理其人人人都懂，他需要再听一遍，听最简化的版本，这就是莫大的安慰。
“我记得你不信宗教。”
“是啊，只不过是安慰而已，”我找出一个罐子，打开看得见里面盛满了糖果，“我偷偷攒下来的，给你。”
他笑了，姿态自然不少，眉宇也舒展开来。
“到底是个孩子。”我剥糖纸递到他嘴边时，他低语道。
“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，你从来不是一个人。”
我给了Tony同样的糖果罐，说了同样的话用了同样的神态。
他们把这当做我只对他们露出的俏皮稚气，于是会珍藏着不与旁人分享，这对我而言算是省去不少麻烦。
.
院长办公室
“你们想收养她——她是个好孩子，一场火灾毁掉了她的家庭，那晚她与朋友在图书馆里。”
那个推她入深渊的夜晚，她径自走过了已成火海的家，又疑惑的后退回来，问一旁救火的人，这是我的家吗，地上躺着的是谁？
“那段时间她过的不好，来到教堂很长一段时间，她只会重复一个词——灾星。”
“她很难搞定。很多家庭想要收养她，被她拒绝了，比起拥有一个新家，她宁可留在教堂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是一次默契的发声。
Tony Stark喜欢有挑战的目标，Steve Rogers恰好在七十年的冰封中学会了等待。
“如果你们有决心，何不先商量好，究竟由谁来收养她？”
回基地的路上，Steve斟酌着词句：“由她自己来决定怎么样？”
“再好不过。”
对自己有信心，在这点上他们一样。
三.
交谈声从楼梯转弯处隐隐传来，我分心去听，放慢了拼积木的速度。
“我昨天询问了Lin的意愿，她还是老样子。”
“谢谢您的好意，可您千万别再这么问她。如果她认为我们在逼迫她，会影响她的判断。”
言语间，Tony在门外敲了几次我也没有应答，他紧张的推开门，我猜如梦初醒的望向他。
“抱歉，我在拼这个。”手里的乐高积木完成是Spider Man的造型，我欣赏着，笑弯了嘴角。
“你喜欢Spider Man？要不要见他？”
“可以吗？”我惊喜的扑进他怀里，“谢谢您，Mr.Stark.”
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起：“Mr.Stark？是不是有任务！”
“……抱歉，Peter.”没有任务，因为人们已经不再相信我们。
Peter意识到自己的失言，喋喋不休的讲起他今天做的好事，居民如何感谢他，孩子们看到如何他欢呼。
上周你也说了同样的事情，Tony心想，却没有揭穿男孩善意的谎言。
最亲民的街头英雄，怎么可能不受这件事的影响？他比任何人都更要强，固执的证明自己很好，不需要任何心理上的疏导。
“Peter，”Tony打断他，“后天你来找我，有一位喜欢你的可爱姑娘在等你。”
四.
Peter已放下刚来时的戒备，专心的完成钢铁侠的积木手臂。他总有意无意的看向门边，似乎在期待什么。
我低垂着眼帘，回忆他的目光。他捂住心脏，闭紧嘴巴，喜欢还是从眼底跑出来。当Tony出现在他的眸中，所有光点书写下一行行情诗。
“Mr.Stark是你的英雄，对吗？”
他觉得我是个小孩，没有危险性，便毫无保留的倾诉：“我五岁参加斯塔克博览会，他摸了我的头、我的头盔，仿制钢铁侠的那种。反派出现，我被一个机器人瞄准也不知道，认为手上套了掌心炮模型，也可以像Mr.Stark一样。”
“他从天而降，一炮击毁了对面的机器人，说‘Nice work,kid’，转身去救其他人。”
“我想像他一样，他就是最好的，我没法比他更好。蜘蛛能力给了我机会，这从梦想变成可以实现的追求。”
我接过那条手臂安在躯干上，漫不经心似的问：“你有留下东西做纪念吗？”
“当然，不过头盔送给了一个漂亮姐姐，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保存。”
“她一定无比珍惜。”我斩钉截铁的说。
五.
Tony今天来接我回复仇者基地。
一周前Peter来过，之后我做了决定。通过修女的嘴表达了“Lin更喜欢Mr.Stark”的想法。Tony得到消息，来找我确认，狂喜得像是求婚成功。
据说Avengers准备了派对，Peter则同Tony一起来接我。
院长拥抱了我，送我一本《圣经》：“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。”
“请您放心，我会是你们的骄傲。”
“我拥有了新的家庭，一个超棒的家庭，”注意到Tony疑惑的目光，我欣然解释，“你们若要战斗，我做不了别的，至少可以为你们祷告。”
Tony拉开车门，轻轻吻了我的额头。
“谢谢你,我的小姑娘。”
对我来说，什么是假？
十二岁是假，所谓缘分是假，可怜可叹是假，孤单封闭亦是假。
对我来说，什么是真？
不信仰宗教是真，我只为九头蛇奉献所有。
孤儿身份是真，身世是否凄惨如斯我早记不得了。
织网布局是真，我精心准备，终于得偿所愿。
还有，我真的喜欢他。
十年前，九岁的我第一次接受任务，在皇后区的街道边大哭着吸引目标。Peter走过来叫我“漂亮姐姐”，不断安慰我。最后，他摘下模样蠢笨的Iron Man头盔，小心的给我戴上。
“这是Iron Man摸过的头盔，它会给你力量！”
我搞砸了那个任务，我拙劣的演技，只有Peter相信。
那天离开时，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。这一笑，我记了很多年。
如果我的笑意自然而真心，无需怀疑，它一定是属于五岁的Peter的笑容。
十年后的今天，我服下药物，回到九岁重新执行第一个任务，回到遇见Peter的九岁重新和他认识。
他依旧爱笑，和十年前一样。笑容也是。
“《圣经》里有你喜欢的句子吗？”
他担心我紧张，一直找话题试图缓解压力。
可我不愿和Tony分享，于是用平稳的呼吸代替回答。
车停在路边，空调气温被调高了些，Tony从前座探过身，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我希望这件衣服可以给Peter，这样他醒来会非常开心的。
他棕色的小卷毛随着行驶细微的上下摆动，一摇一晃。我记起那个头盔，里面有些许汗水的气息，竟也携着洗发液的奶香味。
我忽然很想凑近闻闻他的头发——以后会有机会的。
嘘——
别惊动我爱的男孩，等他自己醒来，等他自己情愿。
END.
献给 @花开暗魂
脑洞这种东西真是不得了啊……
第一次尝试这么写文，超级没底
可以看到有铁虫cp，这是我的私心，也是我的初心
最后一句话在《圣经》中是这样的：“别惊动我爱的人，等他自己情愿。”
想知道你们的看法
欢迎评论
有问题请指出
不胜感激
评论(16)